饶毅：中国科学出问题了！

笑湖

   

科学家有发言权科学才有希望

“五四运动”九十五周年的今天，“德先生”、“赛先生”仍是身份不明，不过由顶尖科学家饶毅参与主编的微信公众号“赛先生”日前上线，就中国科学发展面对的困惑，北大生命科学院前院长饶毅、清华医学院常务副院长鲁白、香港中文大学教授陈方正三人开展了对话。饶毅从人才、科学体制、行政管理体制这三个方面剖析中国科学发展存在的问题，他认为，中国的科学没能支撑中国经济的发展，这意味着中国的科学出现了问题。鲁白则谈到，存在6大因素影响使得中国科学没有形成理论思想体系，分别是钱少、环境不宽松、无问题导向、竞争文化、科学家无权以及体制原因。陈方正表示，中国一元文化体系影响到多元竞争的科学。
技术没能支撑经济
        就中国科学发展存在的问题，饶毅指出，首先是未来科学人才的来源在下降。现在很多学生选择学法科、商科，然而他们对自然科学的兴趣，却逐渐退回1949年去了。还有，与美国对科学的全力投入相比，中国则连基本发力都无。其次，目前的社会环境和科技体制的问题。中国文化不提倡优秀的，而是提倡互相照顾，这样的文化氛围抑制了目前的科学发展。第三，中国的行政管理体系存在问题。科研经费行政人员说了算，使得使用效率被腰斩了。饶毅表示，科学要做到相当程度，对国家经济才能起到支撑作用。现在中国科学不支撑中国经济，现在中国的技术，例如高铁，主要都是引进的。我们的技术还没发展到能支撑经济的时候，科学本身就出现了问题。他认为，中国到底能不能追上美国，对美国地位形成威胁，从这个角度来分析，还差得很远。
科学需要问题文化
        鲁白重点从“问题意识”方面入手来分析，他认为，科学需要“问题的文化”，要好奇，想要问问题，要追根究底。这种文化氛围现在却几乎没有。许多得了诺贝尔奖的人，得奖后，照样坐在台下从头到尾听学术报告，很多年纪很大的科学家也是这样，而我们却做不到。
        除掉问题导向这个因素，他还谈到存在其它五大因素的影响。第一是，钱少；第二、做科学没有一定的宽松环境，靠论文靠收钱的研究出不了结果；第三，中国文化里面缺少竞争，其实科学中最大的乐趣是打败你最好的竞争对手；第四，科学家在科学决策没有发言权。现在中国是政府主导，政府说要发扬科学，并决定朝哪个方向，应该怎么做；第五，科学家进退机制不是出于科学成就，而是社会关系。
只有一个最高标准
        陈方正则从一元和多元文化的关系对此进行了分析，他指出，中国基本上是一元文化体系，其中之一就是整个国家只能有一个最高标准。中国似乎永远只是谈论北大、清华，而美国、英国都没有这样集中的状况。我常常觉得奇怪，为什么中山大学、复旦大学、武汉大学等，都没有雄心或者力量来竞争一下。
        他还提到，由于中国大一统的政治文化，所以永远害怕动乱分裂，永远是反对多元文化的，这也影响到了多元竞争的科学文化。值得注意的是，在谈及科学发展面对的困惑之后，饶毅也对此开出了解决的药方。他认为，用体制支持学术做得好的人，给他宽容度、给他自主权，然后在未来五六年对他工作进行评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