针灸疗法的科学基础

笑湖

引言

编者按：罗格斯大学新泽西医学院（Rutgers University New Jersey Medical School）的免疫学家 Luis Ulloa等发表于《自然·医学》（Nature Medicine）杂志上的最新研究证实，针灸不仅对于败血症，对于治疗其他炎症性疾病，如类风湿关节炎、骨关节炎和克罗恩病等都具有科学价值。

1 海外关于针灸的研究简史

在西方国家，针灸临床的传入始于上世纪70年代。1971年，《纽约时报》知名记者詹姆斯·雷斯顿（James Reston）单独接受邀访中国，并在术后利用针灸减轻疼痛，相应新闻于当年刊出后引起了反响。1972年，詹姆斯·雷斯顿随尼克松访华，因罹患急性阑尾炎接受针灸麻醉治愈，兴起了海外针灸研究的热潮。此后，美国、德国等发达国家相继投入资金，开始了针灸疗效的临床研究。

1992年，美国议会就已经通过法案，在美国国立卫生研究院（NIH）成立了立“替代医学办公室（OAM）”，以调查、评价有前途的非主流医学的实践。此后针灸，进入了其调查评估的视野。1997年，NIH召开会议，探讨评估针灸作为替代疗法的作用。尽管该会议中所提供的科学数据有限，且评估组意见不统一，但刊载于《美国医学会杂志》（The Journal of the American Medical Association，JAMA）的会议报告仍肯定了针灸在止痛等方面的积极作用。

1998年，根据美国国会通过的法案，美国补充替代医学国家中心（National Center for Complementary and Alternative Medicine，NCCAM）成立，用更严格的科学方法来研究包括针灸在内的替代医学。2007年，美国替代医学国家中心的调查显示，在美国大约有40%的成人，以及12%的儿童接受了补充或者替代治疗，这些曾被认为是一种可选择性的治疗方法。其中，320万美国人在2006年接受过针灸治疗，比2001年的210万有所提高。在当时，针灸已成为约40%美国医院的整体方案的一部分——包括M.D.安德森癌症中心、斯隆·凯德琳癌症纪念研究中心等都使用针灸来减轻化疗的副作用。2010年，美国医院协会等的调查表明，针灸作为在糖尿病、慢性疼痛和癌症等复杂疾病中的应用探索日益增多。

在德国，针灸作为边缘疗法，直到上世纪90年代仍然只有少数私人医疗保险公司对其处支持态度。但是，随着从事针灸的医生增多，2003年，德国慕尼黑自然疗法研究中心与柏林夏里特医院社会医学研究所等机构受德国医疗保险机构的委托，进行了至当时全球最大规模（约50万人）的有关自然疗法的试验调查。调查报告指出，患有偏头痛的患者接受针灸疗法后，约50%的人症状得到缓解；而许多患有背痛或者膝盖疼痛的患者在接受针灸疗法之后病痛也都有不同程度的减轻。此后，医疗保险公司对其态度有所改观。

2 针灸与止痛的研究

德国医疗保险公司对针灸的治病范围有明确规定——必须与疼痛有关，主要适应症包括头痛、神经性疼痛、循环不良引起的四肢痛、肩周炎、脊椎痛等慢性疼痛。而从基础研究的角度看，与疼痛相关的科学依据研究也最多。美国马里兰大学医学院的研究人员2004年12月在《内科学年鉴》（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杂志上报告了570位膝关节炎病人用针灸持续治疗半年的临床试验结果：针灸确实可以镇痛，同时改善膝关节炎的运动功能。这也是国际上首次有大规模随机对照临床试验（RCT）证实，针灸可以帮助治疗膝关节炎。2010年，美国罗彻斯特大学等机构的研究人员发表于《自然·神经科学》（Nature Neuroscience）杂志的研究揭示了针灸止痛的确存在科学原理：针灸师刺入并旋转针头后，相应部位腺苷的含量可达针灸前的24倍以上，而腺苷则发挥了局部止疼剂的作用。

2012年，英国南安普敦大学等机构的研究人员月在《内科学年鉴》（Annals of Internal Medicine）杂志上报告，对过去29项针灸研究中近2万人资料的调查显示，真实的针灸与对照相比，的确能舒缓背部、颈部、肩部和头部的疼痛，还能缓解关节炎疼痛。

3 关于针灸与其他复杂疾病的相关性研究

除了疼痛之外，其他关于针灸与其他复杂疾病（如神经退行性疾病、高血压）等的相关性研究也有零散的报告。例如，日本东京老人综合研究所的研究人员用针刺实验鼠面部，发现腿部和面部神经受到刺激产生的兴奋传递给脑神经，促使乙酰胆碱分泌，实验鼠大脑血流增加10%～20%。美国加利福尼亚大学欧文分校在2005年发表于《应用生理学杂志》（Journal of Applied Physiology）的文章论证，利用低频电刺激的特殊针灸疗法可以显著降低老鼠的血压，针灸可以成为其他医学疗法的有益补充，尤其有助于治疗心脏疾病。2011年另外一组研究人员发现，针灸能极大地降低小鼠体内神经肽Y水平（与慢性压力有关），为针灸降压提供了第一个分子证据。

在神经系统的研究方面，2005年，英国南安普敦大学和伦敦大学的研究人员借助脑部扫描仪发现，针灸可以触发实际控制疼痛的脑部活动，具有实际的治疗效果。而在2007年，韩国庆熙大学（Kyung Hee University）的研究人员发表于《自脑研究》（Brain Research）杂志的研究表明，接受MPTP注射7天后，没有接受针灸治疗小鼠大脑中的多巴胺水平降低了约50%，而接受针灸治疗的小鼠大脑中多巴胺水平只降低了约20%。这证实了针灸有助于治疗帕金森氏症。

本文作者：中国科学院上海生命科学信息中心（生命科学研究快报网）于建荣 江洪波。